第103章 久别重逢(正文完)(1/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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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一热, 蝉声就踩着暑气扬起来了。日头正毒,热得连雷霆都蔫了,趴在地上直吐舌头。阿桃擎着长竹竿在树荫底下粘蝉, 碎花衫子洇出深一块浅一块的汗渍。
她个头不算高,踮着脚尖也勉强够着枝桠, 偏生麒麟蹿上树杈捣乱,竹竿往东探, 毛爪子就往东扑;竿稍向西挪,猫影又往西跳。
气得阿桃杏眼圆睁, 绾起袖口就要爬树逮这捣蛋猫。那边福兴拎着水桶浇菜畦, 顺手捏了捏架上垂着的丝瓜, 扭头冲杀鸡的唐二咧嘴:“丝瓜正熟, 咱们跟娘子说一声,今儿摘两根煨汤可好?”
沈娘子天蒙蒙亮便与九哥儿上早市了, 两人逛了一圈, 别的没置办, 单拎回三只小公鸡。说是见着今儿早市上的鸡肥美, 便馋了想试试做个大盘鸡。
唐二和福兴憨笑着应承, 头脑简单的人从不多想。独阿桃抿嘴偷乐——哪里是馋嘴,分明因着谢家前阵子来下聘, 九哥儿向书院告了假,如今是最后一日了, 娘子变着法要给他补油水呢。
九哥儿和济哥儿每回休沐归家,刚养出些圆润气色, 待回到书院不出半月, 两颊便瘦平了。待下个节庆归来, 很快又给沈娘子喂得脸颊丰润饱满。娘子总笑这是“每逢佳节胖三斤”。
阿桃虽没怎么读过书, 不懂这里头有什么典故,还觉得这话挺有道理——谁家过节不是七碗八碟地供着?那么多好吃的不胖才怪呢。只有九哥儿听这话笑得停不下来。
“这瓜真的嫩,一定好吃。”福兴还在歪着脑袋端详藤蔓上结的丝瓜,再次问道:“要不你去问问娘子,做个丝瓜汤?”
唐二手起刀落,头也不抬地说:“你起晚了没听着么,哪里用得着你来问,娘子早上起来就看上那丝瓜了,还让咱们记得把苋菜也薅两把,要跟松花蛋一块儿煮呢。”
夏日里苋菜和丝瓜都长得特别好,七月的丝瓜是最嫩的,摘下来,和咸蛋黄一起做成咸蛋丝瓜汤,鲜甜清爽,特别好吃。苋菜一整个夏天都有,四五十天就能收获一次,挑叶片鲜嫩的采摘下来,和皮蛋一起煮,也很美味。
“成,那我这就摘。”福兴把木桶搁下,兴冲冲取了篮子来,开始摘丝瓜、采苋菜,“今年这丝瓜生得匀称又胖乎,比往年都好。你们瞧,这嫩瓜瓜蒂都还青绿。”
唐二一手抓鸡翅膀一手拿碗装鸡血,顺带回头问一句:“要挑硬些的,才嫩。”
阿桃把粘下来的蝉揣兜里,跟着道:“毛也要多的才好吃!”
“知道,这时节也没有多软的,留两个大的、长得歪歪扭扭的回头做成锅刷子就成了,其他的趁着嫩都摘下来吃了。”福兴越说越馋了,他前东家也很会做丝瓜,还很风雅地取名叫“虞思羹”。
三人心思全在丝瓜上,丝毫没留意到前院的动静。
如今正好是午时,铺子里冷清,只留了沈渺一人在前头盘账,阿桃这会子才会难得进来将树上的蝉一网打尽。
这几日它们日日扯着嗓子叫,忒聒噪了,让人大中午都睡不好,实在是扰人清梦的坏虫。
湘姐儿和陈汌都进屋子歇觉了,她正好抽空把这蝉粘了,别叫吵醒了俩孩子睡觉。
尤其陈汌,这两日他跟着邓讼师熬了两夜整理卷宗,前些日子还跟着邓讼师打那桩“牛产官司”。当对面的讼师引经据典把邓讼师堵住嘴时,他竟硬是从《宋刑统》犄角旮旯里刨出条“畜医过误”的律令。帮邓讼师转败为胜,辩赢了这场“给牛接生一尸两命”,究竟是牛主之责还是兽医之责的官司。
邓讼师从此视他为亲子一般,日日带在身边,还说自家两个儿子加起来都不如这徒弟半根舌头灵光。如今连衙门里的推官、司曹都认得这个还没府尹那公案高的小讼师了,所以这两天陈汌累得走路都打晃,可不得好好睡一觉。
至于粘下来的蝉,阿桃已经打算好了,虽然只有几只,但也不能放过。
正所谓蚊子腿也是肉,当然是让娘子炸烤鱼时顺带炸了,她当零嘴吃。
油炸知了,又脆又香呢!
处理这些蝉时,阿桃耳朵尖,好像听见了有马车渐近停在门口的声响,正想出去瞧瞧是不是有客上门,就听唐二喊她:“桃儿,你快帮我把灶上的热水舀一盆来褪毛,快快快。”
“马上来!”她便赶忙放下竹竿子进灶房去了。
拿了热水来,她又熟练地取过个簸箕,把唐二烫下来的鸡毛都收集起来。一会儿洗干净了重新晒干,这鸡毛可以做毽子、鸡毛掸子,还能卖给专门收鸡毛的小商贩。
汴京城有专门替军器监收购鸡毛的小贩——他们将鸡毛贩给军器监做箭羽,还有些军旗上也会糊上鸡毛为标记,用来传递信息。
虽说轻如鸿毛,但和鸭毛一样,这东西一根都不能浪费。
阿桃蹲在沟渠旁用皂角洗鸡毛,之后再用破烂没人用的帕子吸干鸡毛的水分,便摊在通风处晾晒,她仔细忙活着,一时又把方才听见的马车声响忘在脑后了。
直到远远听见沈娘子一如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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